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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來,孟夫人忙往王夫人那裏走。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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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爺早將國師的幾處秘密基地給默默地控制住了,早已經將京城建州的幾處紅蓮教基地連根拔起,更是趁著國師出宮謀算自己之際,將他給拿了。

國師的三處毒花基地都付之一炬,成了一片廢墟,那都是幾日之前的事情了。

國師將罌粟花種在人極罕見之處,周圍沒多少村民,大火起了才有人知曉。

木優魚聽完,篤定地道:“完了,你國要亂!”

果然,接下來幾日朝廷大亂,老皇帝太子五王等都在火急火燎地尋找國師,暫時將寧王都給忘記了。

國師是皇帝的寶啊,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出事,國師也絕對不能出事!

可是國師竟然如人家蒸發了一般,遍尋不得。

尋到了國師的神花田裏,發現那神花已經被燒得一點不剩。

升仙花是不能直接吸食的,需要國師的人加工成香料才可吸食。

可如今國師的人死了個幹幹凈凈,就算是有那毒花也無人知曉如何加工。

禦花園、東宮和五王府都是載滿了罌粟花,也沒什麽用,無人知曉煉制的方子。

但國師肯定是不會輕易地將那煉制鴉片的方法說出來,畢竟這是他的殺手鐧,若是連最後的底牌都打出去了,以後如何控制荊家王朝?

眨眼間,國師已經失蹤了十日了,宮中鴉片即將耗盡,朝野之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恐慌之感。

眾人才發現,沒了那神花,吃飯不香,睡覺不爽,無論做什麽都是坐立不安,整日精神萎靡。

皇帝可謂是被逼急了,將宮中所有的罌粟花都摘來燒了,可那花兒再怎麽燒也燒不出仙藥的感覺來。

還得國師的升仙花制成的仙藥才能解饞!

可是如今國師沒了,如何是好!

靈機一動的老皇帝想起了一個主意,將賞賜給各大臣皇親的升仙草給要回來!

“還真特麽做得出來!”

王府深處的木優魚聽得那消息,不由得瞪圓了眼。

“還真是沒見過哪個皇帝將賞賜給群臣的東西要回去的道理!”

雖然她見過的皇帝只有這麽一個!

老皇帝真是太荒唐了,荒唐至極!

她還在府中帶著孩子,正餵著孩子吃奶,如今出了月子,才剛出門來吹吹風,可一出門,便就是已經是九月秋高氣爽了。

一整個月子都是悶在屋裏烤火,悶得渾身都是痱子,如今出來了才算是舒服了。

黑牧有事沒事地便來給她匯報前院的情報,以前他是七爺放在木優魚身邊的耳目,現在是木優魚放在七爺身邊的耳目。

他將七爺身邊的事情林林種種都給木優魚匯報了。

木優魚也十分欣慰——這邊牧總算是養家了!

黑牧聽木優魚如此亢奮,也道:“可不是,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實在是沒有哪朝皇帝出這種事情的,那賞賜下來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!”

說罷,還偷偷地看木優魚身邊的木芽兒,若不是木芽兒過來了,他也不用跑得這般勤快。

木芽兒正在給蛋哥兒做衣裳,擡頭朝黑牧笑了笑,那笑容將黑牧迷得七葷八素的。

木優魚抱著娃,那小娃子調皮得很,在她懷中還上竄下跳的,將要翻天。

“真是荒唐,東西賞下來的時候,不用了就是欺君之罪,如今又想要回去,不還也是欺君之罪,那老皇帝煙癮大了,真是臉面都不要了!”

鴉片果然害人,幸好自己沒成癮,雖然偶爾還是回想起生產之時,吸過的鴉片那美妙的感覺,但還能克制住,這一輩子都不要沾染那東西。

又問黑牧道:“咱們府中有多少鴉片?”

黑牧擠眉弄眼地道:“爺讓我們去炸了國師的老巢,炸之前偷偷地運了幾箱子回來,還有從各個大臣家中要來的,還是有幾箱子。”

可七爺下令,任何情況之下都不許木優魚觸碰鴉片,怕得她嘗到了其中甜頭,又想著第二次,上癮了便麻煩了。

不過那玩意要吸上癮還是得要一段時間。

老皇帝毒癮犯了,在宮中上躥下跳,攪得宮中不得安寧,隨時眼淚鼻涕長流,太醫開什麽方子都沒效果,還性情大變,異常暴躁,動不動便打殺人。

整個皇宮似乎為黑暗所覆滅。

東宮、五王府,還有一些大臣家中也是如是,但癮最大的還是荊家父子三人,畢竟他們是有特權,吸得多了,大臣也只是得了一點,稍微有些癮,忍忍也能過。

七爺得知了宮中的消息,第一個想法也是:“荒唐!”

他凱旋歸來,這幾日便不曾上朝,在家修整,宮中一派兵荒馬亂的時候,七爺去了城外碧落汀,便就是曾經朝陽公主名下的江心島。

王家被抄,家財盡數充公,那碧落汀成了七爺的賞賜。

碧落汀的地牢只那一個出口,是挖在了山體之中。

七爺步入那碧落汀之中,迎面撲來一股黴味、屎尿臭味,令人難以忍受。

如今,這碧落汀之中便只關了一個人。

‘咚咚咚!’

一陣扣人心脾的敲擊聲映在人的耳朵裏,也映入了人的心中。

七爺入了地牢第三層,便看見那牢中,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正在拼命地撞墻,將腦袋往那墻上狠狠地敲。

這碧落汀乃是銅墻鐵壁,墻面堅固無比,那人頭怎麽也不如墻堅硬,只敲得那頭破血流,墻面除了兩個血印子便無其他。

那人便就是國師了,被抓來已經有些日子了。

國師本是個仙風道骨三十來歲的男人,可在此處關了一段時日後,便成了如今這模樣,披頭散發,雙目無神,時不時胡亂吼叫,動不動就是鼻涕口水眼淚長流,還時常失控砸東西,更是天天拿腦袋去撞墻。

七爺提前布置了許久,才將此人給抓住了,他的武功奇高,是個高人,可沒想到,才十幾日的時間,便淪落成了這般模樣。

咚咚咚!

國師繼續撞墻,恐怕就算是將自己撞死也是豪不自知。

撞了墻,又在地上嚎啕大哭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,哪裏還有曾經那仙風道骨的模樣。

七爺隨行前來的人不少,有邀月、江陵真人,還有赤牧白牧等,另外還多了一個著黑衣鬥篷兜帽的男子。

邀月見國師的慘狀,也是色變:“這到底是個什麽魔物!上癮之後竟然是這般模樣!”

七爺道:“聽魚兒說,若是吸食了那東西,會令人十分爽快,有飄飄欲仙之感,若是長久吸食,便會貪戀那感覺不能自拔,一旦停用,能令人崩潰,便就是如今這個模樣。”

國師的癮比誰都大,淪落這般慘狀也是咎由自取。

那國師猛然乍起,沖向了那牢門,隔著鐵門對眾人又是磕頭,又是求饒,還發出不似人類的嘶吼。

“給我仙藥!給我仙藥!給我仙藥!”

那哪裏是人,簡直就是個毫無人性的野獸!

眾人見國師那蓬頭垢面,還滿面血汙的模樣,紛紛往後退去,面露不忍直視之色。

有人端了個托盤進來,托盤之內是一碟子鴉片,黑色與褐色相交,還有個煙槍。

那人正慢吞吞地往那煙槍之中裝著鴉片,那國師在牢中便聞到了那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味道,如個野獸似的嘶吼著,拼命地搖動著鐵牢。

“給我,給我,給我!”

‘蹭’一聲響,火石打起,一點煙火一閃而過,之後那煙槍之中便飄起了一點雲霧似的青煙。

七爺拿著那煙槍,放在那鐵牢之前連續晃動,煙鍋故意在國師面前繞著圈子,那一股煙便似一條靈巧的蛇兒在國師面前轉悠。

國師狀若瘋狂,伸出了滿是血汙與排洩物的手,拼命地晃動著。

“給我,給我!”

仙霧之中,是七爺那張冷若閻羅的臉。

“說吧,你從哪兒來,什麽身份,來此什麽目的,說了便給你。”

此時的國師徹底失去了理智,眼裏只有那鴉片,問什麽便就答什麽。

他一會兒便將所有的事情交代了。

他姓南宮,軒轅大陸來人,不過他是軒轅大陸南宮家族的叛徒,本是要被家族處決,他及時察覺逃了出來,慌不擇路之間逃入了死亡之海。

那死亡之海上多風暴礁石,去的人從未回來,但是沒想到此人九死一生,天不收他,讓他到了南垣國,又從南垣國入了東麟。

他本身也有些本事,是南宮家主之子,與兄長爭奪家主之位失敗,才落荒而逃,入了東麟,趁著西北饑荒起勢,聯合王家,建立了盛極一時的紅蓮教,慢慢地滲透入了東麟的各個角落之中。

老皇帝、五王和太子已經成癮被他所控制,他離掌控朝政只差一步了,只是沒想到,那本該是在西北被滅殺的寧王居然回來了,還殺了他個措手不及。

七爺聽罷,對眾人說道:“此人話有可信,有不可信,不過那軒轅大陸之上,的確是為八大家族統領,南宮便就是其中一個。”

國師終於是得了鴉片了,躺在那枯草汙跡之中,美妙無比地抽了一口,還吐了一口煙,面上顯出的是病態般的愉悅,仿佛是上了天一般。

眾人看那情形,無不是感覺頭皮發麻。

世上怎麽會有此等魔物!

木優魚說得好,這東西,就是個精神毒藥。

一般的毒藥腐蝕的是人的*,這毒藥腐蝕的是人的靈魂!

一旦墮入魔窟,便永世不得超生!

七爺更是一陣陣後怕,難以想象,若是木優魚也染上的話……

得了國師的證詞,寧王等眾人回了王府,如今木優魚算是光明正大、大搖大擺地住進了王府了,也不管她規矩不規矩的。

今早木優魚睜眼的時候就見七爺起床出府了,一直到下午時分才回來。

小魚兒飛來,在鳥架上道:“有客人,有客人!”

有客人?

什麽客人?

莫不是誰家大臣?

寧王歸來之後,不少大臣上門求見,不是想攀關系,就是想帶著自家兒子來請寧王的家養神醫給看看牙口。

一會兒黑牧也來了,與木優魚匯報了碧落汀之中的情形。

“南宮家族?”

怪不得那國師本事這麽大,可本事再大,還不是載在這鴉片之上了。

風嬤嬤曾說過,那軒轅大陸之上的人可比這片大陸的人強大了不少。

可能是與東麟南垣的人種還是有些差異,那邊的人普遍高大,皮膚更白,更俊美,大概是跟白種人有些相似。

軒轅大陸之上,有八大家族掌管,與其說是家族,不如是八個國度,掌管著各自的領地。

聽國師的交代,八大家族奪了軒轅大陸之後,暫時的聯盟也被斬斷了,開始了無休止的內戰,等到他離開的時候,也就剩下包括了南宮家族在內的四個家族,早滅了一半。

木優魚眼珠子轉了轉,抱著蛋哥兒踱步走來走去。

那國師好似是完全沒發現那罌粟花的魔性之處,否則也不會連自己也吸上了。

又聽風嬤嬤道當年八大家族拿下軒轅皇族的時候,將那罌粟花也奪走了,那豈不是意味著八大家族都吸鴉片?

若真的是那般的話……

她邪邪地笑了笑,又對黑牧道:“讓王爺晚上回來吃飯,另外今日宮中來個小太監,問府中還有多少鴉片,我讓老管家忽悠了過去,說是盤點一番,明日送進宮去,你讓王爺拿個主意去。”

黑牧忙出去,還不忘偷瞄一眼木芽兒。

一會兒黑牧又回來了,道:“王妃娘娘,爺讓您抱著蛋哥兒出去,爺的師傅來了!”

七爺的師傅?

木優魚倒是時常聽七爺說起他的師傅,據說武功奇高,來頭很大,這一次能將那狡猾而且武功高強的國師給抓住,多虧了七爺的師傅和江陵真人。

此時才想起來,七爺好似從未提起過他的師傅的名號。

那師傅才是七爺的大恩人,木優魚也不敢怠慢,忙整頓了衣冠嘴臉,抱著蛋哥兒去見人。

到了王府前廳,遠遠地便聽見那裏面有笑聲傳來,入了前廳,看見堂中坐了不少人。

首先便就是七爺邀月豐南王坐在下首,江陵真人正捋著胡子笑,堂中正中央,坐的是一個黑衣黑袍的男人。

那男人著黑色長袍,兜帽已經放下垂在腦後,雖然是在徒弟面前,還是黑面罩示人,只是露出了一雙狹長的目,卻能看見近乎於實體的冷氣自他身上蔓延而出,似乎從那落地的黑色長靴之中緩緩地滲了出來。

此人那露出的額頭還沒什麽皺紋,發絲也是極為青蔥,推測年齡不超過三十,可氣場比七爺還具有侵略性,壓得木優魚無法喘氣似。

見木優魚進來,七爺便就是一臉微笑,上前從木優魚懷中接過了孩兒來,又牽著木優魚的手上前。

“師傅,這便是徒兒的妻子。”

木優魚也十分得體地上前,對兩人道:“魚兒拜見師傅,拜見師叔。”

她道了個萬福便算了事了,眾人都已經知曉她的情況,也不強求於她。

此時眾人不由得對木優魚刮目相看,能自請剖開自己的肚子取出孩兒的女子,她是第一個,能活下的,她也是絕無僅有的第一個。

眾人見她,眼中已經多了一份佩服,七爺離京的時日裏,她為了穩定京中大局,也是出力不少。

七爺的師傅緩緩點頭,算是承認了木優魚這個徒弟媳婦兒,江陵真人忙道:“還站著幹什麽,還不快讓魚兒坐下的!”

七爺忙扶著木優魚坐下了,還貼心地給她鋪了個墊子,江陵真人要爭著抱那孩子。

蛋哥兒瞧見了生人,高興極了,在江陵真人懷中扭動著嫩胳膊嫩腿兒。

江陵真人看罷了,又被邀月接了過去,還笑道:“嘖嘖,長得真俊,將來一定跟我一樣俊!”

又傳到了七爺師傅的懷中,木優魚還有些緊張,看那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,怕是傷到孩兒了,可卻那狹長的冷目居然也顯出了一絲柔色,便也放心了。

七爺的師傅將蛋哥兒抱著,蛋哥兒一雙嫩手到處揮舞。

七爺忙期盼道:“師傅,還請為這孩子賜名。”

七爺的師傅思忖了片刻,道:“荊家無情無義,你又得了軒轅皇族傳承,這孩子便姓軒轅。”

他的聲音聽起來滄桑無比,聽不出年齡,但總歸不是很大。

那荊家對七爺和豐南王無情無義,隨了母性也好。

木優魚也眨眼聽著,見那七爺的師傅面罩後的話語神秘而悠遠。

“柯剌,軒轅柯剌。”

七爺大喜:“多謝師傅賜名。”

那孩子便姓軒轅,命柯剌。

可上戶口的時候肯定不能姓軒轅,肯定得姓荊。

於是,蛋哥兒的學名更霸氣了——荊柯剌!

爹是金鯉魚,兒子卻是金坷垃,真真好極了!

‘柯剌’一詞,似乎另有含義,可木優魚也不曾問,但是過了沒多久,便也知曉了那其中的意思了。

見過了師傅當晚,木優魚好奇地問那師傅的名號。

七爺卻直搖頭:“師傅從來不讓我知曉他的來頭,江湖之中也無他的名號,他無名無姓,武功奇高,當世之罕見,那國師的身手十分淩厲,若不是有師傅,我一人也是無法。”

木優魚便在心中喚他無名。

無名此次來是為了協助七爺抓那國師,國師落網之後,他逗留了一些時日,沒幾天便也離開了。

在那第二日,七爺凱旋歸來之後第一次上朝。

入了朝中,只見得整個朝堂似乎都被一層陰雲鎖籠罩,還能聞到腐朽發黴的怪味,混合著鴉片的味道。

之前老皇帝是在香爐之中焚燒鴉片當香料,議政大殿也都是那怪味。

但國師一死,鴉片便斷了,老皇帝想盡辦法也尋不到其他的替代品,在那龍座之上焦躁不堪地坐著。

群臣山呼萬歲,跪下拜見,開啟早朝。

文臣有文臣的位置,武將有武將的位置,諸王也有諸王的位置。

七爺站在諸王之中,左右看看,見太子、五王等諸王皆是面色蠟黃,或者是慘白,眼圈烏黑,無精打采,或者是說身子似被掏空了般,哪裏還有曾經那神采奕奕的模樣。

又看群臣,也是死氣沈沈,但是尤可見還是有一批大臣精神不受影響。

之前木優魚察覺出了國師的野心之後,便喝令七爺的人不得吸食那鴉片,同時也透過那前來診牙的小姐夫人等,試圖阻止群臣吸食鴉片。

當然還是有效果的,群臣還有大多數保持著精神,少數是入迷了,上朝都在打瞌睡。

一上朝,老皇帝便迫不及待地問:“國師已經失蹤多日,不知道諸位愛卿家中還有升仙花膏藥?”

群臣面面相覷,若是有那藥膏的,早被自己給用光了,那不吸食的,也被七爺的人給弄走了。

之前老皇帝給群臣放了生仙草下來,前腳拿回來,七爺的人後腳就給拿走了,木優魚還是怕這些大臣好奇,一好奇就可能站上毒癮。

前幾日零零碎碎地的有大臣送了些剩下的入宮,如今也是沒了。

片刻時間還是無人出列,群臣將腦袋那埋得低低。

若是有那仙物,他們也不想拿出來。

殿中安靜至極,老皇帝大怒,忽然便起身,憤怒無比地拂了那案上奏折。

奏折‘嘩啦’摔了一地,群臣一個顫抖,依舊是無人出列。

“朕要你們何用!”

老皇帝憤怒地似一個野獸,已經處於失控邊緣,雙眼都是赤紅,青黑的面上兩個無神的瞳孔特別瘆人。

忽然點指一人出來:“木清安,尋找國師之事可有結果!”

木清安身子一抖,硬著頭皮出列道:“皇上,臣無力,還未尋到國師蹤跡,想是國師已經升仙而去……”

“沒用的東西,拖出去斬了!”

老皇帝氣得暴跳,動作幅度大了,衣擺袖子卷起一陣風,如同個撒潑的老頭,哪裏還有那九五之尊的氣勢。

立馬有侍衛出來,就要拖木清安出去,此時寧王出列,阻止道:“皇上,木統領這幾日日夜不停尋找國師蹤跡,還是毫無蹤跡,想來國師已經升仙而去,凡塵再難尋覓其行蹤,便怪不得他了,兒臣府上還有些仙藥,預備下朝之後送往父皇殿中……”

一聽有仙藥,去了半條命的老皇帝似乎是立馬便活了過來,幾步下來,一把抓住寧王,雙眼放光。

“哪裏,哪裏還有!快快取來,取來!”

寧王道:“兒臣歸來,府中便屯著父皇送了幾盒子,都不曾用,便放在殿外。”

老皇帝激動地一把掐住寧王的肩膀,力道之大,差點入骨,寧王卻面不改色。

“好老八,快取來!”

老皇帝如同是瀕死的人忽然見著了解藥,激動萬分,寧王打了個眼色,木清安忙去殿外,一會兒便搬了一箱子東西進來。

老皇帝激動萬分地撲上去,見那裏面正是宮中賞賜的東西,煙槍、仙藥原封不動,夠老皇帝用上幾日了。

老皇帝雙眼發紅,提起煙槍,手忙腳亂地裝了鴉片,一邊有大太監忙地上前遞火點燃。

異香繚繞開去,老皇帝美美地吸了一口煙,吐出一陣煙霧,似一個久渴之人忽然喝飽了水,渾身都愉悅了,差點便癱軟在了那群臣眼皮子底下。

見皇帝如此,群臣不是蠢蠢欲動,便就是連連搖頭。

長此以往,國將不國啊!

鴉片的香味傳了出去,那染上癮的大臣們迫不及待地往前湊,想過個幹癮。

寧王見老皇帝如狗一般坐在殿中吸食鴉片,眼中閃過一絲譏諷,一絲無奈,更多的是無情。

他成這般模樣,國師一份功勞,他自己也有一份功勞。

那國師自己都算是鴉片的受害者,最終因為鴉片而一敗塗地,更別說是老皇帝了。

最賊精的還是木優魚,明知道這鴉片的威力,還如此放任。

不過,這般一個結果,也是從了寧王的心願,他還緩緩半跪在地,問那吸毒正吸得高興的老皇帝。

“父皇,兒臣府上還有一些,明日給您送來。”

老皇帝如今正是飄飄欲仙,不由得對他大加讚賞:“好好好,還是老八好!”

老皇帝的癮沒有國師深,但也已經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。

皇帝自己吸舒服了的,拿著煙槍重新走回了龍座,一邊吞雲吐霧,一邊上朝。

那一箱子鴉片便被太監給擡了下去,夠皇帝用上幾日了。

至於那幾日之後的事情,以後再說吧,現在有煙抽比什麽都好。

誰料此時異變突起,那太子忽然便出手搶奪那鴉片盒子。

“放下仙藥!”

太子本身便修得一身本事,武藝高強,兩個小太監哪裏是他的對手,兩下子便被奪了鴉片。

太子也赤紅著雙眼,奪了鴉片,見裏面是用黃紙包著幾塊鴉片,黑黢黢地一塊塊,在他眼中真是如珍珠般鮮美動人。

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,拿起那鴉片便往自己懷中揣去,還揣了好幾塊。

太子出手令朝廷大亂,群臣驚恐退開,五王趁亂渾水摸魚,與太子扭打在一起,皆是爭奪那鴉片。

老皇帝勃然大怒,氣得雙眼通紅,暴跳如雷:“來人,來人,將這兩個逆子拖下去!”

另有禦前帶刀侍衛上前,試圖拖走五王和太子,可這兩人完全瘋了,手都不聽自己使喚了,腦子裏只有鴉片,誰擋殺誰!

那侍衛上前來,太子直接奪過了刀捅殺了一個,一時之間,鴉片味與血腥味混合一起,塞滿了殿中每一個角落。

五王身有兵權,也是個武將出生,尋常帶刀侍衛不是他的對手,見他也是奪了一人的刀,當場斬殺一人,而後居然捅向了太子。

兩人便在皇帝面前刀劍相向,只為了奪那鴉片。

群臣嚇得逃走,幾個孔武有力的武將上前,企圖制住兩人,可對方帶著刀,已經失去理智,而且都是皇子,他們上朝之前都是解了武器的,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,還被誤傷了好幾個武將。

眼看著兩個兒子在自己面前鬥殺,老皇帝的眼中卻只有那在地上被人踩來踢去的鴉片。

“朕的仙藥,快將朕的仙藥取開!”

關鍵時刻,還是寧王出手,一馬當先地上前,奪了太子的刀,又卸了五王的刀,眾武將趁機上前將那發狂的太子與五王按住。

寧王忙將地上的鴉片撿了起來,裝進盒子中,老皇帝沖下來一把便奪了過去,暴跳如雷:“來人,將太子與五王看押宮中!”

一場鬧劇以太子和五王被囚禁結束。

老皇帝怒極攻心,吸了兩口鴉片便也飄飄然,覺得一切都不是事兒了,飄飄欲仙地走了。

留下那狼藉的議政大殿,兩具侍衛屍體被人擡走,太醫忙不疊地來給諸多被誤傷的武將包紮止血,更有太監提水洗地。

這偉光正的議政大殿,竟然也發生了這等荒唐事情,群臣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。

老皇帝吸毒不管事兒了,太子和五王被囚禁了,寧王當然上位,指揮處理今日的混亂,一切井井有條。

下朝之後,幾個老臣忙拉住寧王。

“寧王爺,如今皇上和太子都被那不明來歷的仙藥所蠱惑了,長此下去,朝也不朝,國將不國,您不能坐視不管啊!”

寧王也是十分痛心,將那關系撇得一幹二凈:“想不到本王自西北過來,朝中便變成了如此模樣,此事,本王絕對不能袖手旁觀!”

意思很明確,這事兒跟我沒關系,我才剛到,都是他們自己做的死。

群臣哪裏還怪他,“寧王爺,如今東麟正處危機之中,望您以大局為重,勸勸皇上吧!”

寧王點頭: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
眾臣與寧王商量,等寧王處置了事情之後,便去禦書房外求見皇上,一定要讓他戒了那仙藥,同時催促太醫尋找解藥。

七爺也是掐住了時間過去。

木優魚說,毒癮還是能有解,若是當事人下定了決定戒毒,加上湯藥治療,還是有辦法的。

若是毒癮犯了,便如國師、老皇帝、太子五王等人一般,喪失理智、做出荒唐之事。

但若是毒癮得了滿足,便就是跟普通人一般,理智能回歸。

寧王猜想著老皇帝此時吸毒爽快了,思維也該是恢覆了,便率領眾文武大臣前去禦書房外跪著求見皇帝。

有幾個大臣還不願意去,畢竟毒癮犯了,也被揪著去了。

禦書房外,五王的母妃張貴妃和孟皇後正跪在門口求見皇帝,可此時皇帝正在飄飄欲仙的時候,什麽人都不想見,兩位後妃哭得梨花帶雨也無濟於事。

“皇上,太子是無心冒犯於您,他已經知錯了!求您開恩啊!”

又見寧王帶著文武百官前來,也是跪在那禦書房外。

“父皇,兒臣代表文武百官,懇求父皇從此不要再用仙藥,您看看,如今的太子和五哥,看看這文武百官,再看看您自己,自從沾染了那仙藥都成了什麽模樣!”

“皇上,您已經幾個月不曾理會朝政了,監國太子如今完全無心理會朝政,東南旱災的折子積壓在禦書房一月也無人理會,求皇上三思啊!”

“皇上,您是一國之君,當以東麟為重,以民生為重,以國體為重啊!此等荒唐之事,不可再行!”

孟皇後冷冷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群臣之首的寧王,眼中似乎是射出了兩道冰錐,可卻又無計可施。

此事,太子和五王都敗得莫名,誰料讓一個寧王撿了那便宜。

老皇帝在那禦書房之中正吞雲吐霧,精神的饑渴總算是得到了滿足。

人一滿足了,思維便開始清明了,忽然想起方才的荒唐事情,已是不堪回首。

想他一國之君,竟然在那朝堂之上做那荒唐之事!

堂堂太子和五王,竟然在早朝之上當場失控殺人,讓群臣看盡了笑話,讓天下看盡了笑話,竟然只是因為一件死物。

又聽那禦書房之外寧王清朗懇切的聲音:“父皇,那仙藥不是什麽好東西,根本便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魔物!父皇,您難道還看不出來嗎!”

此時皇帝才恍然大悟,看看手中的煙槍,再看看那鏡中瘦骨嶙峋的自己!

原來都是這仙草害的!

皇帝怒得當場摔了煙槍!

慶幸八王及時將自己喚醒!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七爺又一次裝逼成功!

☆、002 寧王獨大

群臣跪地半日,那緊閉的大門總算是打開了,煙霧繚繞之間,老皇帝走出,不過早已經沒了以往那老當益壯,似乎是一下子衰老了幾十歲,身形枯槁,形容憔悴,才幾月時間,已經成了一個幹巴巴的來頭,活脫脫一個行走的骨頭架子。

老皇帝雖然五十出頭,可依舊是健壯得很,今年都還有小皇子降生,以往一頭黑長直還不見白發,可如今才幾月的時間,頭發之間已經染霜,眼眶深陷,雙目無神,連老年斑都冒出來了。

“皇上,皇上!太子已經知錯了,求皇上饒過他吧!”

皇後哭德梨花帶雨,跪著上前,那張貴妃也是如是。

太子和五王被囚禁宮中,這囚禁也是有說法的,便就是暫時割除了兩人的一切職務,一切權利。

這不是禁足宮中,而是關押在宮中禁軍大牢之中。

而如今,誰知道那禁軍是誰的地盤,是不是寧王的地盤,萬一有人趁機對五王和太子下毒手呢?

算來算去,此事的受益者便就是寧王!

老皇帝大步跨出,似乎是沒看見那跪地的兩個妃子,皇後撲上前,一把抓住那五爪金龍袍子,可那袍子完全不曾因為她的苦求而停留半分,大步地往百官面前去了。

“皇上!皇上!太子已經知錯了,求皇上開恩啊……”

可那皇帝完全不曾察覺她的存在似的,一個眼神都不曾留給她,而是上前徑直扶起了那百官領頭的寧王。

“老八,虧得你及時發現!”

老皇帝也不是傻,年輕的時候禦駕親征,平定邊疆六部,使那六部俯首稱臣,甘願為東麟壁壘,年年納貢,但是人上了年紀,思想難免會發生變化,走上了所有帝王晚年都會走的歧路,便就是盲目地封建迷信,信那虛無縹緲的修仙之事,才有了今日的事情。

寧王被扶起,十分懇切地道:“父皇,兒臣在西北之時,將紅蓮教拔除之後,曾經見識過一種毒花,紅蓮叛軍便就是用那毒花來控制人心思,今日才聽大臣們說,才知道宮中也種有此花,而那仙藥便是用此花煉制而成,兒臣判定,國師定然便就是紅蓮教之人,他們用那毒花提煉出的所謂仙藥,其實是想迷惑諸王與滿朝文武百官!”

老皇帝處於深深的震驚之中,將那前後之事拉通想了一遭,果然是與寧王所說十分相符。

國師將這東西進獻宮中,不僅是是讓皇帝吸食,還讓文武百官一同吸食,他今日也是看見了太子和五王的樣貌,若是百官都是這個狀態,那東麟王朝豈不是便能被人輕易拿下?

怪不得那國師死也不肯交出煉制仙藥之法!

原來是想趁機控制朝廷和皇室!

如此想來,國師忽然失蹤,毒花田一夜之間便付之一炬便都說得通了,原來是那國師見寧王拔除叛軍歸來,大勢已去,潛逃了!

此時老皇帝才感到了後怕,若不是寧王在西北背水一戰,大勝歸來,怕是此時的東麟已經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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